方正学先生墓前的追念

潘国贤

今年是明代著名文学家、乡贤典范方正学先生诞生660周年和殉难615周年，这是宁海人值得关注和追念的日子。

孩童时，听大人讲：在明朝，宁海有位方正学先生，是读书人，很有学问，教太子读书，在皇帝身边做官。皇帝的阿叔造反，打进南京城，要争帝位，逼方先生写诏书，方先生不肯写，被杀掉，株连800多人……听了这个历史故事，印象很深，认为方先生是位大英雄。

城里的正学坊、义井、方祠、跃龙山的“读书处”，都是为纪念方先生建造的。方先生是大佳何溪上方人，磔杀于南京郊野，葬于南京雨花台。

1995年，我到南京雨花台公园，寻找方先生坟墓。在杂草丛生的山间小道，发现一个小土墩边有石碑，镌有“明方正学先生之墓”。方先生墓找到了！此时心中非常激动，即作跪拜之礼。仔细观察墓碑，碑面还刻有：同治五年重修，两江总督李鸿章敬题。碑框写有：中华民国十有三年和岁次甲子六月重修。

看到方先生的墓地沦落到如此景象，感慨、伤心。

2010年3月16日，我所制作的《宁海名人系列纪念封》第30枚《千古高风方孝孺石镜精舍讲学625周年纪念封》，由县集邮公司和县集邮协会联合发行，撰文如下：

方孝孺（1357—1402），字希直，又字希古，号逊志。时称“缑城先生”，蜀王赐名“正学”，故称“正学先生”；又誉为“天下读书种子”。浙江宁海大佳何溪上方（村废）人。其父方克勤，明代循吏。

孝孺自幼聪慧，乡人称“小韩子”。明洪武九年（1376），承学于著名学者宋濂。十五年（1382）和二十五年（1392），方孝孺被二次推荐谒见太祖朱元璋，先任命为汉中府教授，不久被蜀王聘为世子师。惠帝即位，方孝孺初任翰林侍讲，后纂修“太祖实录”等为副总裁，并任命为文学博士。惠帝尊以师礼，孝孺日侍左右为顾问。建文三年（1401），燕王朱棣谋反，四年（1402），燕兵入京。朱棣欲逆取顺守，命方孝孺起草登基诏书，方坚决拒之，惨遭磔杀，株连十族，死者873人。

方孝孺文章，《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学术醇正，而文章乃纵横豪放，颇出入于东坡、龙川之间”。“靖难之役”后，朝廷对方文禁甚严，弟子私藏遗稿，集为《缑城集》，后文禁弛，遂有《逊志斋集》书出，流传社会，闻名于世。

洪武十三年（1380），宁海县城西远郊有个童氏聚居望族村落——前童。族内有位颇有名望人士童伯礼，在村南南岙之地创办精舍，供子弟读书。十八年（1385）和二十二年（1389），在童伯礼的盛邀下，方孝孺曾两度前往精舍讲学布道。方见精舍前石镜山岩壁如镜，触景有感，故取名“石镜精舍”。方孝孺严谨施教，逊志时敏，乐育人才，名声鹊起；各地学子，纷纷来舍拜师求教。如有宁海郑好义、浦江的郑叔度、义乌的王稌等人，后均成为名人学士。

方孝孺为人师表，亲自首修《童氏宗谱》，立族规，制祖训，对前童“耕读传家”、“礼仪之乡”的家族精神的造就，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方孝孺同时勤于著书立说，所撰写《石镜精舍记》、《童氏谱序》、《与童伯礼书》、《题贤母卷》等诸多诗文，后编入《逊志斋集》一书。方孝孺在石镜精舍创立的淳朴严谨的教风学风，流传后世，惠泽乡梓。

为了缅怀一代大儒，乡贤典范，弘扬宁海精神，值此千古高风方孝孺石镜精舍讲学625周年，特制作此封，以志纪念。

时隔22年，今年5月14日，我再度去拜谒方正学先生陵墓。按照导游图，有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方孝孺墓”。在葱郁密林中，首先看到陵墓神道坊，上联刻：十族殉忠天遗六氏，下联刻：一抔埋血地接孝陵，横批刻：天地正气。坊前有方先生半身青铜塑像，基座后镌：“方孝孺后裔江阴六氏铭洪及夫人素霞、凤英……捐建于壬午年五月。”再往前，又一尊方先生石雕半身像，甬道两旁竖立着10来块碑碣。拾级而上到方先生墓前，高大的墓碑上刻 “明方正学先生之墓”八个大字。墓丘为圆柱体，墓丘后有弧形石砌金刚圈。

我在墓前供上家乡的美酒、果品等，点燃香烛，进行墓祭。

墓右侧的《明方孝孺墓修建记》碑文：建文四年，宁海方君孝孺殉难，其门人廖镛、廖铭、王稌，冒死捡骸，潜瘗应天府聚宝门外梅岗。万历初，明神宗下诏昭雪。文学家汤显祖为其造墓立碑建祠。嗣后屡有毁建。清咸丰年间，太平军与清军鏖战雨花台，墓碑祠遭严重破抔。同治五年修复方墓，代理两江总督李鸿章为墓碑题字。宣统三年，辛亥革命军与清军激战雨花台，再遭破坏。民国甲子修复，原江苏省省长韩国钧撰对。民国丁丑，日军从雨花台方向攻击南京，方墓又一次遭严重破坏，只留下荒冢残碑颓坊。

时光流转，转瞬戊寅，雨花台风景区为追踵前贤，弘扬正气，筹募资金，延请名师，倾精打造，呕心构建，五历春秋，值方殉难十个甲子，方告成功。

方墓踞此，仰慕垂悼者众。真乃：埋骨岂须桑梓地，托葬雨花魂亦香。

方墓左侧上坡曲径路边有：“天下读书种子”“有明诸儒之首”“方孝孺骨鲠千秋”“治人之身不若治其心也，使人畏威不若使人畏义也”“浙中第一名儒，国朝第一忠臣”等碑林，皆由书法名家题写碑文。

方正学先生卒在他乡，葬在他乡。如今陵墓得以修复，观光瞻仰的人们络绎不断，成为南京的一大名胜古迹。

我们也期望“正学坊”“义井”“方祠”等家乡古迹早日复建，为光大宁海精神增光添彩。

【名人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