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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版:楠溪江·乡土
2018年01月12日

界坑:盐商驿站 , 谈古“画”今

界坑村地处永、青、仙、缙交汇毗连点,是四县交通咽喉,是浙南同往浙北、江西一带最便捷的交通要道,历来为商家聚集贸易之地。旧时,这里有着历史闻名的盐古道,界坑村就是盐古道的要塞之地,又称驿站。

自古以来,人来人往,是一个商贸交易的金三角,吸引不少生意人在界坑村扎根,从原有的几十户人家,发展到2500多人口的繁荣贸易市场。走在界坑村的前街、后街上,虽没有往昔的繁华,但村内的建筑布局仍能感受到当年的历史痕迹。如今盐商驿站成为了村里独特的的文化形式。

在界坑村村民热情地讲述下,对于那段独特又辉煌的历史又展现在我们眼前。

 

 

金国其:历史上有“小香港”的美名

 

界坑村退休教师金国其,近日一直在忙碌着撰写本村的盐商驿站的历史文化故事,听闻记者来采访有关界坑村的盐商驿站,他笑着说你们可是找对人了。在金国其热情的介绍下,我们对原先的这段历史有了初步的了解。

据悉,盐商驿站的历史,从清末开始,抗日战争、解放时期最兴盛。这里当时有条繁荣的古道,东起乐清、虹桥、温州、洞头,西由江西、金华、兰溪、永康、缙云,都汇集到界坑,这里自然也成为了盐商的必经之路。

“过去买盐与卖盐有两种称呼:从乐清、虹桥、温州、洞头担到界坑进行贩卖的叫‘下水客’,从江西、金华、兰溪来界坑买盐的担夫叫‘上水客’。但是有时双方到界坑的时间点不一样,那怎么办呢?于是在界坑有人就开设了‘盐行’,当上伢郎(生意人的中介)。”在金国其的进一步解释下,才明白其中的缘由。开设盐行的老板就是伢郎,手中拿称,对下水客和上水客谈定盐价钱,由伢郎进行公开付钱,从中缴纳1%的税,各方均分承担税金。如,下水客挑上来,没有上水客,今天的盐就卖不掉怎么办?这时候由伢郎按照来日价钱降低1%,由伢郎收购集仓(每户都有盐仓存盐),等待来日上水客来购买。有时上水客来了,没有下水客,今天的盐价就涨价,只得从伢郎的盐仓中购买,伢郎从中获取红利。

因盐行的生意越来越繁荣兴旺,吸引不少生意人在界坑村扎根,村内人口猛增,从原来的“王”、“金”两姓,发展到26姓,就此也成了百家姓之地。金国其告诉记者:“界坑的盐生意一般都用物资调换进行交易。当时交易最多的物资有:棉纱、布匹、黄豆、番薯干、家畜、耕牛等。总之有吃有穿的、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形形色色,不计其数。当时最大的是盐行,其次是牛市场,还有大药房、染色店、布店、豆行,也有打铁的,开客栈的,三十六行,行行齐全。盐商带动各行各业,生意如海水涨,每天人山人海。无法投宿的,就在屋角、柴房、柴仓蹲坐过夜,当时界坑被喻为‘小香港’美名。”

 

挑盐的箩筐

 

储存盐的盐仓

 

杨文峰:大小盐行达七十余间

 

在得知村里搞盐商驿站文化建设时,同样是退休教师的70岁杨文峰,对界坑的盐业市场自己去做了了解,像同村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了解了1940年至1945年,1949至1952年的历史。

杨文峰告诉记者,1940年至1945年正是抗日战争时期,温州、乐清等地食盐全部都用肩挑到界坑,而金华、东阳、义乌、仙居等地的购盐客商,来时挑着洋纱至界坑卖掉,再买盐挑回去,一次需两天的路途。“当时盐业经商旺盛,畅销紧张,各地的商人看到盐业的商机,纷纷来界坑开盐店。当时大小盐行达七十余间,一般大小盐行都有伢郎从中抽‘伢郎’钱。”如今站在家门口的街上,杨文峰又想起了爷爷曾经向他描绘的情景:每天天只露一点微光,就会听到挑盐客的挡柱着地叮当、叮当声……不绝于耳。挑夫吃力地喘气声充斥这村口地域,一群群挑夫进入村口,像蚂蚁似的贩给各盐行。从金华、仙居、缙云来的客人从盐行里把食盐买去。街上人山人海,至于想过去,必须侧身,慢慢移动。每天交易完毕,到了晚上,几乎所有的客商都进入客栈住宿。翌日早上商品交易又开始。

1949年至1950年盐业又进一步兴盛,除大小盐行外,其他杂货小店也开始进盐、贩盐生意。“当时人民币几乎绝迹,代替流通的是银圆,直至1950年下半年,人民币才流进市场,但银圆仍有使用。”据杨文峰介绍,1951年起个人私营不允许,联营后盐商要纳税,税收不断增加,一天所纳税额达3-5担盐的价值,作为政府、民兵、学校办学的开支。

1952年开始,建立新的农村合作供销社开设盐行,私人盐行不准开设。

 

 

 

最大的盐行,一次收益造了四间三层木制楼

 

杨文峰的爷爷杨天照是当时的大盐行,小时候杨文峰常常听爷爷提起这段历史故事。

杨文峰的爷爷原是巽宅镇大岙村人。1925年冬因被土匪烧掉房子逃难到界坑村,租房做生意。先开客栈住宿后开盐行,并成为界坑最大盐商。在杨文峰看来,爷爷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除了当时的地理环境因素外,还在于他的待人诚恳,一生好德。

杨文峰说,爷爷给盐行的店号取名为“仁德盐行”,旨在以德为先。一次有个陌生人,听口音是乐清人,在江西那边做生意亏本走到界坑。天快黑时,还在他爷爷的店门前走来走去。打烊时,杨天照问他若没找到其他客栈,可住他家。客人一声不响,在无钱负担的情况下住了两天三夜。杨天照也不问,每天招待他。到了第三天客人才开口,说你这个人道德真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江西一带食盐已涨价,你快去进盐。当天,杨天照就叫好挑夫去进盐,等挑到界坑,其他人得知这一情况时,食盐早已没有了。这一次的利润,让杨天照建造了一座木结构的四间三层楼房,当时村里木结构的四间三层楼房只有两家,杨天照就是其中一户。

楼下的当盐行,楼上的则作为客栈。“那时候,不是一间房子铺几张床的概念,而是在稻草编的褥子上铺上席子,就可以睡,类似于通铺。所以,只要地上有空,客人就会躺下来,上世纪40-50年代,我家的阁楼上都住满了人。还包了旅客的伙食问题,准备晚饭与早饭。”1995年,杨文峰家才关了这间客栈。

做生意时杨天照待人诚恳,善于济贫。对于一些穷苦人来买盐,都不收钱。对于远道而来的客商都留下吃饭,生意越做越红火。因为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乌龙事件。有一次,许多人来买盐,一直到天都要暗了,爷爷手头还是很忙,他看到门口的一担盐已经放了很久了,便对那个人说道‘这担盐,还不担走,这里挤都挤死了,快担走吧。’于是,那人就把盐担走了,关门时,才想起那担盐一直都没称没收钱,就这么被别人赚走了。

杨文峰称,当时因为生意太好,本来杨文峰的父亲要到仙居一中读书的,也被爷爷叫回家做生意。

 

 

 

 

 

“盐商驿站·桃源界坑”的精美画卷将徐徐展开

 

走在界坑村,房子沿街排开,有些一楼还是店铺。金国其称:“界坑村的地形如航船泊岸,两头尖,中间大,界坑村的主街道随着地形成了弧形,两条街道在村头与村尾连在了一起,布局对称,村里人称为‘前街’与‘后街’,就是商贸集聚之地。”

界坑前后街,大抵都是这样的生意人扎根,沿着街道盖起房子,开起店铺,慢慢地街道越来越长,直至形成规模。界坑前后街,发展到最后均有600米长,中间铺就鹅卵石,宽窄不一,最窄的地方约2米,两边均为木质结构二层楼房,偶有一二间三层楼。1995年,界坑村失火,前后街与房屋重建,便成了现在的钢筋水泥结构,道路稍微拓宽拉直,基本格局与从前无异。

那场大火让很多家里原先留有的盐仓、盐具都毁于一旦。在杨文峰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村里唯一还留有盐仓的金立堂家。盐仓有点像谷仓,底下是一个斜坡结构,以便盐卤能流出去,在下方接住盐卤可以用来做盐卤豆腐。一个盐仓可以容纳4000斤的盐。

在村办公大楼的非遗展览馆内,记者看到了一个盐印。原来盐行进仓,从担盐客手中收了盐后,倒入盐仓,担心盐仓的盐被人偷走而没有痕迹。所以,盐行里都有自己标志的“盐印”,每次盐仓进盐后,就在最表层盖上“盐印”,这样别人也就不敢偷了。

如今界坑乡正在推进建设浙江省小城镇环境综合整治工作。在界坑村重现盐商文化的墙绘特别的引人注目,路边、村内设置一些当初挑盐、贩盐的情景,体现了该村的特色文化底蕴。

据了解,界坑乡以小城镇环境综合整治为提升,谋划农旅融合特色发展,着力推进“一体两翼”协同发展。一幅“盐商驿站·桃源界坑”的精美画卷,在界坑大地徐徐展开……

 

记者 柳苗苗 /文  陈胜豪/摄

 

手绘再现当时盐商驿站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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