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哦!

我知道了

201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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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纵棹园
2019年01月12日

冬季,到柳堡去取暖

□陶宗令

我从上海应聘到江苏宝应某乡镇医院上班的一天,无意中看到一只米袋子上印有“柳堡大米”四个彩色大字。柳堡,莫不就是电影《柳堡的故事》中的柳堡么?一问,果然不错。

真是因缘际会、此生有幸。和所有的“50后”一样,我们那代人在青少年时期几乎都是电影迷。因为那时呈现给社会的大众文化不论是形式还是数量都比现在少得多,所以一旦打听到哪个电影院要放新片或者附近什么村镇有电影公映,便不择手段或宁愿翻墙爬树饿肚子走夜路也要去一饱眼福的。而《柳堡的故事》,则是那个年代最好看、最好听的电影了。所以我又是电影迷里面的“柳堡迷”。

问世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柳堡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青年战士与乡间少女的爱情故事。抗战时期,新四军进驻苏中平原一个名叫柳堡的村子。村里有一位叫二妹子的漂亮女孩,新四军副班长李进住入她家后渐渐与其产生了感情并被领导发现。因部队纪律不许战士谈恋爱,李进无奈中断了与二妹子的联系。不久,部队上前线,彼此只好隐爱掩泪、忍痛分别。几年后这支队伍又经过柳堡,已经升为连长的李进得知二妹子自部队走后参加了游击队还入了党,并且一直像自己在惦记着她一样在等着自己。于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柔情,主动相约,最终两人重逢柳岸、相亲相爱。

多么委婉而又富有诗意的爱情故事呀。要知道,那时由于受大环境的影响,影片大多以夺取政权、反帝反特、弘扬革命英雄主义为主题,故充斥于镜头的亦大多是狼烟滚滚、月黑风高、大义凛然的场面。所以当一反常态的《柳堡的故事》将一组纯洁含蓄又不失军人本色的爱情画面展现于银幕后,立即就给观众一种倍觉亲切、耳目一新的愉悦感。

与富有诗意的剧情相一致的是优美景色与悦耳音乐。《柳堡的故事》将水乡恬静、优美的景色展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影片开始时的潺潺的流水、扶疏的垂柳、绿色的田园、转动的风车以及适时响起的主题曲(也是插曲),更是将这种妙不可言的艺术之美推向了极致。

总之, 《柳堡的故事》既开了新中国成立后以战争年代现役军人的爱情故事为题材之先河,也从影视艺术上彰显了含蓄与明快、情景与音乐、优雅与质朴的完美契合。无怪乎影片公映后,扮演二妹子的陶玉玲很快就“成为一个时代的美丽与情感的不能言宣的象征和许多中国男观众的审美典范和梦中情人”。

请问,如是种种,是不是最好看呢?

而所谓最好听,当然就是指那首脍炙人口、节奏欢快、传唱了半个多世纪仍保持旺盛生命力的插曲“九九艳阳天”啰。

《柳堡的故事》在1958年公映后,立即在全国引起强烈的反响。尤其是主题曲“九九艳阳天”更是传唱大江南北、响彻长城内外,很快出现了歌声比影片更出名、更流行的现象。甚至可以这么说,在那个年代,你有可能没看过《柳堡的故事》,却不可能没听过“九九艳阳天”。

“九九艳阳天”之所以能产生如此巨大的社会效应,与词曲作者的高超技艺密不可分。它的歌词大量运用了生活素材和民歌的比兴、问答和反复等表现手法,使整首歌曲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活泼的生命张力。在遣词造句的细节上,亦可谓精益求精,仅一个麦苗儿鲜的“鲜”字,就把整个意境点拨得灵动鲜活、栩栩如生。

这首歌的调式为传统的五声调式为主干的六声式,曲调以级进音型为主,间有小跳,使之韵律柔美悠扬,节奏明快俏丽。而它的音域也跨度不大,阈值适中。一经唱出,恰似闲时随哼小曲,又如恋人对唱情歌。概言之,由于“九九艳阳天”的整体风格是以民歌小调为基质,故旋律变化丰富,起伏跌宕自如,不但非常适合表达像《柳堡的故事》这样的既有叙述又有抒情的故事情节,而且易学易唱、朗朗上口、便于普及。

我到宝应时正值“霜降”过后没几天,尽管气象学上的“霜降”有“天气渐凉,开始有霜”的含义,但现实生活中的“霜降”乃至“立冬”前后,实际上是农民兄弟收获第一茬果实,再撒下第二茬希望的繁忙季节。在这段时间里,天气以干燥晴朗为主,白天几乎没有什么凉意。而我们医院则是一家刚兴建完毕的新型地市医疗联合体,其建筑规模、功能形态和发展前景都决定了它的选址要避开原先的老集市区,所以它独立地盖在老街之外的一条机耕道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浩瀚无垠的金色田野从这儿伸向远方,附近堰塘里的水产品上岸后也从这儿走向市场。在这里,只要举目张望,不仅能看到一派稻浪衔天、藕肥鱼壮的丰收景象,有时还能看到蛐蛐在土檐下振翅嘶鸣,喜鹊在树梢上翘尾欢唱。

什么时候去柳堡呢?

却说自从知道了柳堡就是本县的一个乡镇后,心里总在时不时地想着这个问题。影片《柳堡的故事》的发生地和拍摄地位于柳堡北边十多公里开外的一个叫团庄的地方,离我们医院的直线距离约50公里,但两者之间没有客运线路,所以得先到县城再转两次车方能抵达。

明、后天吧。急啥呢,你来这里才几天呀?

那就星期天呗。当然可以,但单休假最好攒起来探亲用。

对了,院办通知我过些天要到县里去办理注册变更,届时,不正好顺道一块儿去吗?

还有救护车司机也说过,哪天有到柳堡那个方向去,就把我一起捎上。机会或许就在这几天呢……

秋末冬初也是一个容易令人慵懒或者思维混沌的季节。在“既然非去不可,又何须在乎早几天晚几天”的拖沓中,金色的稻穗已经归仓,黝黑的田地里又播下了麦子;鱼塘见底了,蛐蛐儿也不见踪影。又过了一段时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冷不丁就把苏中平原乃至整个长江中下游地区一把推进了凛冽的寒冬。

朔风呼啸、寒意阵阵,我终于倏地一个激灵,该出发了!

可不是吗?并非我有意慵懒拖沓,而是造物主在冥冥中刻意拖延我到现在才启程。因为柳堡是个温暖的地方,现在去才更合适。不信请听,温暖正在向我们召唤呢——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

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

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转哪,

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

风车呀风车那个依呀呀地唱啊,

小哥哥为什么呀不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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