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版:纵棹园
2019年01月12日
抒情,抑或叙述(外一章)
□封期任
冬来了
枫叶,咯出最后一滩血,在冰雨坠落的瞬间,浸染一滴雨水的凄清,割开另一滴雨水的冰凉。
村庄和城市,就像一块广告牌,被一把风洗白。
倦怠的老牛,苍老的父亲,挛缩成原乡的风景。停歇在棚栏里的鸡仔,啁啾里透露着故乡的线索。
那只孤独的土碗,摆放在土坯上,盛装着酸涩和苦痛。
那条瘦弱的光线,洒在迎风摇摆的狗尾巴草尖上,乞怜一朵霜花,画作生命的插图。
凋谢和零落,不是离经叛道的事。
背叛与远行,暗喻进仓的麦子,蕴藏一种新生,亟待萌发。
我深信不疑,这潮湿的光线,终将刷白渐次变长的暗夜。
深信不疑那片落叶叫出的败血之声,可以在苍白的宣纸上,落满季节交替变换的新名词。
一只困在风里的蚂蚁,站在回家路口,祈祷远山和叶在冬眠里,过上一季属于自己的时光,悉数把阳光收藏。
也许,一个转身,将要成为活物的标本,撰写阳光和雨水的历史——
门前的狗、蜕变的蝉、蛰伏的蛹,纷纷交出自己的青春,羽化成一根风骨,撑起心灵塌陷的屋角。
不让活络的思想,掉进空乏的黑洞里。
做一场心灵的祭祀,供奉一首挽歌,祈愿一场迫不及待的风,救赎在心中的某个沉落。
升腾一枚暖阳,宽仁、忍隐、和善和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