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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2019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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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版:文化周刊
2019年07月15日

远去的吆喝声

薛国苗

童年的时候,我经常看到有肩挑修理担子和卖针头线脑的货郎担,也有兑糖担子。他们走乡串村用那长年练就的高嗓门一路阵阵吆喝:

“补缸呃……补甏”

“补铁锅哦……补铜茶壶!”

“补碗……钉碟”

“废铜烂铁,旧网衣兑糖吃来!”

“针头线脑,小百货要否?”

这些男子身穿破旧衣衫,生活艰辛,大都来自黄岩、永康、东阳、天台一带,其荡气回肠的吆喝声,比我们宁海的平调大戏的高腔还要给力动听。这种吆喝声时间都已过去半个多世纪,我却仍然记忆犹新,有些担子还备有自制的乐器,诸如兑糖“扑通扑通”的拨浪鼓,或“铃哴铃哴”作响的铁片或铜器,也有摇手铃的货郎担。村里的小孩子听到这些声音,立马便从家门口追出来,或跑在其前头,或跟在其后面看热闹。

在当年的时代,家家户户多用大铁锅煮饭,咸菜、干菜、咸鱼、蛋汤之类又会放置在饭锅上蒸食,也会做烤菜烤笋等烤食之类,故此时间一长铁锅会出现破洞,碗碟也多有裂缝破损,丢掉心痛,留着补一补可继续使用。钉碗(碟)的师傅来了,像我母亲,对门的阿婆和隔壁的婶婶们,准会把有裂缝的碗碟拿出来补。我母亲有时还会把新买的碗碟先拿出来让师傅用金钢钻在底部刻父亲的大名或我的小名作记号,邻居间互相碗来碟去(或借用),以免调错。而后,母亲转身又把有裂缝的碗碟整理出来补一补。此时我们小孩子喜欢蹲在一旁观看,见钉碗师傅先用牵钻“吱……”地从裂缝两边钻几个小细眼,然后把几条压扁的铜丝做襻拉住,这就完成了。修碗碟的原理与补缸甏差不多,只不过补缸甏做襻的是用铁条,最后要用“甏沙”涂抹几下罢了。另外还有修桶、箍桶和撑筛的担子。在我们年幼时,塑料制品盛物还没有,后来才渐渐普及开来,盛物的除了陶瓷、瓷器就是大小不一的杉木桶。上至蒸笼、锅盖、饭桶、水桶、粉桶,下至洗衣(脚)桶,和农具中的稻桶、料(马)桶不一而足,我的家乡渔村还有烤(渔)网桶等。所以在当年,箍(修)桶师傅的生意颇为红火,尤其是在婚嫁较集中的第四季度,请箍桶师傅还得要预约呢。

除了这些,当年对我们小孩吸引力最强的要数兑糖的和补铁锅、补铜茶壶的小铜匠。

这些担子来往多了相互间也熟悉了,“扑通、扑通”兑糖的肯定是笑脸常开的黄岩伯伯来了,那就有甜甜的糖吃了,我们早已把废铁(船)钉、废旧渔网衣、肉骨头之类搬出来。当糖担一歇下,大人小孩会轰地一下子围住其周边,有时甚至挤得水泄不通。待其用一把刀的背敲另一把铲刀的背,“笃……”裁开几块香脆的糖,我们即会去抓来快快向嘴里塞,生怕别人会抢去似的。

永康补锅补铜茶壶的小铜匠中等个子的阿严叔叔来了,尤其在天冷季节我们这些贫穷家庭的孩子衣服穿不暖,会围过去“抢地盘”蹲在火炉旁,既可烤火取暖,又可观看其操作,一举两得高兴极了。只见其驾轻就熟忙而不乱地一只左手拉风箱,一只右手拿着铁钳,把备置着的小铜块放进小泥杯勺里加温融化成铜水,然后把铜水慢慢倒入锅的破洞处(预先清理好),接着一边吹嘘自己手艺高修补的质量好可保用一年没问题;一边用草木灰摩擦几下,再吹几口气,破洞就补妥了,铁锅可继续使用一段时间。补铜茶壶的方法与补铁锅方法相仿。

时过境迁,随着社会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在我们孩童时代,常在村中上空回荡的这些熟知不过的吆喝声早已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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