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佩

凡到过如皋的人，无人不知水绘园与水明楼，但不是所有的人明了水明楼的名字出于诗圣杜甫的《月》：

四更山吐月，

残夜水明楼。

尘匣元开镜，

风帘自上钩。

兔应疑鹤发，

蟾亦恋貂裘。

斟酌姮娥寡，

天寒耐九秋。

古人将此诗编在大历二年，笔者以为当是大历元年在西阁作。现予串讲如下：

上四句咏将尽之月，下四句则对月自怜也。四更山吐月，乃凌晨一至三点。天黑月明，皎洁的月光照在水上，水光又映在楼上，故曰水明楼。月魄留痕，如匣边露镜，此为吐月。弯月挂檐，如钩上。

月色临头，恐兔疑白发。月影随身，如蟾恋裘暖。从月色下，写出衰老凄凉之况。姮娥独处而耐秋，亦同于己之孤寂矣。寡妇孤臣，情况如一，故借以自比。

后人纪念冒襄，深知冒襄身处明末清初之际，故对四更——夜将尽时的月特别敏感，山吐月一个“吐”字更用得出神入化，月出东山，好像先被山吞入肚中，这时吐出来了，月不会失去，山是吞不了的！后人以此名句名楼，袒露了冒襄的故国情思，又使楼熠熠生辉。因而流传至今为人所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