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架秋风扁豆花

王丽

秋风徐来，扁豆花开，转眼又到扁豆上桌的季节。

在老家，扁豆是再普通不过的了。它不像黄瓜茄子类的，一定要种在菜园里。扁豆随遇而安，几粒种子撒在哪儿，就能在那里蓬勃生长。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每年春天，母亲都要在墙角里点几粒扁豆种。扁豆能耐贫瘠，能耐旱，藤蔓争相向阳光处伸展。不到几个月，可以把墙角布得满满的，郁郁葱葱一大片。它的藤蔓特别能爬，只要能爬的都不放过，连墙角边的电线杆也不例外。母亲喜欢种些花，当大多数花都在春夏相继开放时，墙角的扁豆却在一味地野蛮生长，不断拓展自己的“根据地”。立秋后，各种植物开始凋谢，扁豆花这时却肆意开放起来，一朵接一朵，密密地开了一大片，非常热闹，真有点繁花似锦的感觉。

扁豆一边开花一边结果，花是一串串的，扁豆也是簇拥在一起，渐渐长成好吃的模样。白露前后，扁豆就可以开始采摘了。母亲总是嘱咐我们搬把木梯，免得把扁豆藤蔓扯断了。秋风中，扁豆在绿叶间时隐时现，有的呈红色，有的是青绿色。我们采摘时非常小心，生怕把正在开放的花儿弄掉了，母亲说一朵花下面就是一颗扁豆呢。扁豆一旦开始成熟，几乎每天都可以采摘，从秋分可以一直摘到霜降。

扁豆味道特别好，和辣椒炒在一起清香可口，一红一绿看相也好。吃不完的扁豆，母亲总是吩咐我们多摘些送给邻居们。“与其老在藤蔓上浪费了，不如叫邻居们也摘些。”这是母亲常常说的话。于是，小小的农家小院里，常有乡亲们来摘扁豆，母亲一边搭把手，一边说些农事，其乐融融。母亲手巧，特别会腌咸菜，扁豆自然成了好食材。冬天，一碟脆生生的咸扁豆，成为饭桌上抢手的下饭菜。

“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郑板桥的这副对联特别有画面感。现在秋风乍起，不禁想起母亲满架的扁豆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