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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2020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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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版:楠溪江 副刊
2020年06月05日

彩虹“吸”我秧田水

徐贤林

温州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白天又断断续续地下。傍晚时分,华灯初上,西边灰蒙蒙的天空惊现彩虹,这条彩虹架构恢弘,光彩夺目,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形成圆润无比的半圆形,朦胧的山峦、清晰的楼幢、宽敞的大马路、绿地……尽数被彩虹圈罩住,此时街灯闪烁,车辆龟行,恰好一列轻轨列车缓缓驶过,组合成一幅活动的精美绝伦的画图。整片天空呈淡淡的绛紫色交织着桔黄色,彩虹倒被模糊了七彩的本色,望彩虹不是远眺更似盯着看,渐渐地,彩虹的外沿出现一条色彩反向的“副虹”——霓,一虚一实相映成辉,约摸二、三分钟,虹霓渐渐退隐,绛紫色桔黄色的天空也渐渐还原成灰褐色。虹霓在都市的傍晚天空昙花一现。接下来微信朋友圈可乐翻了天,全市城乡各种角度和构图的图片视频霸屏。偶现的彩虹释稀了人们因生活工作而郁积的情绪。

彩虹终归会化为乌有的。虹霓是常见的自然气象,从物理学的角度看是光的折射形成的,只要天空有水雾并遇到适合的阳光便能形成,细小的水珠将自然光七种原色光离析出来,便是七彩之虹,虹经反射便成霓,这是形成虹霓的机理。正所谓风雨之后见彩虹。

虹与雷电风云雨雪日晕月晕乃至缥缈不定的北极光其实没有实质性的区别,皆是水汽之子。只是彩虹因美丽祥和而倍受人们的喜爱欢迎。

久违乍现的都市彩虹也撩起我的许多回忆。彩虹就是我的童话。

我第一次对彩虹感兴趣是得知彩虹会“吸水”。我的家乡在楠溪江中游,对彩虹可是司空见惯,一场雨后碧空如洗,一抬头,便发现尚有山霭缭绕的山涧里悬挂着一截七彩分明的彩虹。那年梅雨季节的一天,我们在长河滩林里放牛,突然下了一场暴雨,雨止,山涧里又现一截彩虹,这截彩虹仿佛特别粗壮,一端扎进险岩坑水库一端插进云层……不好,水库里的水会被虹吸光。驼背公对着彩虹说。我们很惊奇,虹会吸水?驼背公说,天上的水也是定量的,如果都只下不吸回去还不下完?所以下多少要收回多少,刚才雨那么大,得多少水?而恰恰吸险岩坑水库里的水,还不被吸光?从此以后我对彩虹就特别关注,我发现我村上空出现彩虹时,它的一端总爱扎进水库,我甚至有这样的想法:我何不跑到水库坝上亲眼目睹一下彩虹吸水的情景?无奈现彩虹的时间太短了,最长也没有超过10分钟;如果在水库坝上蹲等呢,却又不知几时能现彩虹。当然,彩虹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它常常一头扎进楠溪江一头搁在芙蓉崖上,我就想,它将楠溪江的水源源不断吸到芙蓉崖上,那里肯定发大水;彩虹也常常一头搁在鹰嘴岩一头搁在大象山尖,那么它只能吸山林里的水珠了。终于有一次,彩虹直接扎进我家的稻田里,我爸在插田,我站在田角头,下着毛毛细雨,西边雨止现青天,我眼前突现异象:一根粗大无比五彩斑斓的光柱直直罩住弯腰插秧的爸爸,光柱闪烁,水珠被放大了好多倍,滚动着表面放出多彩的光,爸爸惊愕地停住手中活,我竟忘记了惊呼,这条光柱在稻田里缓缓移动,足足逗留了五六分钟。在周边劳作的农民后来告诉我,彩虹扎进你家田里了。有趣的是田水倒也没有减少。此后彩虹便经常出现在我的梦境中作文里。我的童年的彩虹给予我无穷乐趣。

上中学学了光学懂得了虹霓形成的机理后,彩虹神秘的面纱被剥离,这令我沮丧,我还是乐意相信虹能吸水。不过对彩虹的钟爱丝毫没有退减,每逢雨霁,总希望蓝天的某一角出现一条哪怕一截七彩分明的彩虹。然而我发现雨后的天空出现彩虹的概率越来越小,连楠溪江流域也甚少见到,也许是雾霾遮掩了水珠的表面等因素使然吧,我在期待、盼望中慢慢失去耐心,彩虹在我的心中也慢慢淡化。而且我惊讶地发现,有许多自然现象也消失了,例如“空谷回音”(在楠溪江流域又叫“应山脉”),那天我再游楠溪江北坑景区时,忆起童年在这里斫柴,回音给我留下极深刻的印象,站在峡谷里随便大吼一声,回音激荡不绝,尤其在一处叫“罗隐岩”的悬崖前吼一下,会产生三重回音,甚是有趣。于是,我童心萌发对着峡谷幽深处大吼一声,但是回音杳然,这是怎的啦?有人解释现在植被茂盛,声音被缓冲吸收,我后来又在多处纯悬崖深谷如大若岩崖下库等地求证,回音确实“消失”了。日晕奇观倒频频出现,前年楠溪江现特大型日晕便有大规模目击者。

彩虹当然不会消失。阳光照射瀑布便现“彩虹”,而且不是一条可能还有许多条,我们无意间也会创造“彩虹”,对着阳光喷洒水雾时,一条跳跃的袖珍的彩虹便诞生了。但这些能称为彩虹吗?偶尔天空出现一条彩虹,色彩也是混沌不清的,大打折扣。难道我们这里壮观的彩虹都逃逸了?每每在水彩画里见到可人的彩虹我都心中一阵惊喜。

爱彩虹之人总有“艳遇”。去年初夏,我一家人到云南旅游。在丽江古城的一座竹楼上吃午饭,天空蔚蓝,片片白云洁净无瑕,我望着蓝天白云喝着花卉酿制的美酒,心旷神怡,此时突兀地下了一阵晴天雨,雨散,但见一条足有四分之三圆周形制的彩虹缺口镶嵌在古城之上,艳丽至极,蓝天、白云、彩虹、古城,我永生难忘这组构图!今年初春,我冒雨到巴黎蒙马特高地拜谒梵高故居,来到高地天刚放晴,转瞬间,天空蔚蓝得失真,我的目光穿透一条两旁楼房林立的坡道,惊喜地看到一截弧形彩虹搁在楼幢之上,那么眩目,彩虹衍生出一截等量的霓,霓有喧宾夺主之态势,虹霓并存足足20分钟时间,我就默默对着虹霓注视20分钟。

我在云南丽江、巴黎观赏到最本真的彩虹后,对瓯越彩虹退化现象甚是不解。

这次都市乍现彩虹,简直还是横空出世,一出现便是特大型的,从南到北形成直径达十数公里的半圆形,虽然七彩并不分明,虽然天空不是蓝色而是绛红色交织桔黄色,但却依然壮美无比震撼人心。人们为这场邂逅狂欢。

家住楠溪江石桅岩景区的网友惊叹,久不见彩虹,这是今年首次在家乡见到彩虹,太惊艳了。他的话也许道出了大众的心声。

彩虹在我们的上空不常现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心中要装有彩虹,那便是装着一份美丽和念想,因为,空中和心中的雾霾总会散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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