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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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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版:楠溪江 人物
2020年06月05日

老宅·老人·老故事

黄屿村年过八旬的厉益经老人耳聪目明,还能穿针引线制鞋垫,看得清《新华字典》上的小字,每年还跟老伴酿酒。逢过年,给街坊邻居写楹联。老人的生活,正是老宅上那副耕读传家对联的真实写照。

 

常常会在夜里的某一刻,蓦然想起老家与老屋,记忆中的老屋,就在记者的脑中蔓延开来。

偶然,因采访之缘,在黄屿村遇上了一座与老屋神似的老宅,同样的沧桑斑驳,一样的蛮石黛瓦,还有那将现实生活中焦虑不安的时光阻隔在外的悠然生活。老屋老宅一瞬间又在记忆里鲜活起来。

厉益经老人勤俭持家,喜欢缝缝补补

百年老宅里的耕读文化

老宅位于黄屿村兴屿路48—2,南北各开一门,南门为正门,对着丁字巷口。门庭耸立,两侧八字墙上红底黑子刻着一副横联,上联“半村半郭”,下联“可读可耕”。按主人之一的厉益经老人的说法,自己已经郭86岁,老宅是他爷爷辈建的,距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而对联则是落成时请了当时东岸村的文人陈廉泉写的,共有两联,另有门内的“业可养身须着意,事非关己莫劳心”。

门开两扇,老式门环,轻推就可窥视院内。居住在老宅中的大多是年长一辈,在旁人看来那些如同钟表般刻板、单调的活计,于老人手上走着,听见响动抬头看了眼记者,问了声:“有人客啊!”便又专注于手头。

墙边爬满藤蔓,墙角长满苔藓,墙头有几株不知名小草在摇晃。百年来的风风雨雨给老宅蒙上了尘埃,期间虽然修缮了多次,旧房梁依旧结实,依旧能看出往日的绰约风姿。屋檐、顶梁上都雕刻有精美的图案,小动物和人物刻在石头与木头上,形成精致、繁复的木雕与石雕,显示着生活的情趣。

“这瓦当不是原装的,有明代,也有清代的。”通行的摄影记者对瓦当有研究,轻声告诉我。不想厉益经老人耳聪目明,竟听了去。原来历经百年,老宅的瓦当有些残败不堪、缺失严重,适逢几年前村里有座较之年代更久远的老宅拆了盖新房,他便将废弃的瓦当用于修缮自家老宅。

由于构造精妙,住在老宅里冬暖夏凉。厉老伯说,夏天不用风扇,而到了冬天,也不用盖厚棉被。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以前每逢夏日傍晚,大家吃完饭后一起到院子纳凉,一家子人说说笑笑,氛围格外地融洽。院门一关,能听见蛐蛐、翠鸟鸣叫,也能听见街上走人,或者过车,偶尔有狗吠或人语。

墨香不再,空留酒味

一直未听见院子里有其他响动,除了隔壁间歇传出的咳嗽声,是老年人的那种咳嗽,好像被烟呛着了,或者被痰堵喉了。自寻思:那是怎样的老人呢?

宅面的后生们都搬走了,要么空着,要么就住着一个或者两个老人。厉益经老伯与妻子王爱琴也经不住子女的孝心,住进了附近的套房,只是总放不下老宅里的或局促,或开阔,或亮丽,或平淡,或热闹,或寂寞的生活底色,隔三差五借着来看看老酒的空,找老伙伴们聊聊。

150斤米,200斤酒,大小不一的酒坛如今就摆在曾经的卧房里,老远就能闻到酒糟气。推门入内,房间里每一件摆设、装置,都是两人情感与岁月的累积,寻常人家每天眼前流动的生活被定格。书案还在,只是案上更显凌乱,许多毛笔都不知丢弃于何处,宣纸不用了,墨汁干了,老屋依旧,只是室内的墨香不再,空留酒味。

看到这些陈年旧物,厉益经一下子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爷爷父亲都曾是药堂掌柜,药堂就开在东屋,由于历史原因,他们这一代都没能继承祖业。1951年,初中没毕业的他,前往杭州华东人民革命大学浙江分校学习刻板、开矿、钢化实验。结业后便留在了上虞供销总社秘书科里专职刻钢板、发文件。钢板、铁笔、蜡纸……没有电脑、复印机、扫描仪、打印机的年代里,钢板成了原始的刻印文字的工具,“刻板的时候必须非常小心,不仅要字写得好看,握力也很有讲究。”那一笔一划、大小适中、疏密有致的字迹考验了厉益经的细致和韧性。日积月累,厉益经刻钢板之技艺渐长,轻车熟路、得心应手。

社会的进步,科技的发达,在当时根本没法想像的。但对厉益经来说,家中珍藏的那些钢板、铁笔和蜡纸仍弥足珍贵,因为它们是自己工作生涯中的一个组成部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好记忆。这难忘的经历,也催生了他的刻章、素描、书法等爱好。

和老伴儿守着一屋子的清闲

老人根本闲不住,就是聊天的时候,他又坐在了缝纫机前缝起了鞋垫,穿针引线毫不费劲,“老人家今年80多岁了,耳聪目明的,还能自己穿针,能看新华字典上的小字,真是享福!”同院的一位老人羡慕道。

厉益经缝鞋垫的时候,老伴王爱琴就挨着坐着、看着,好一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景。“主要是图他人好。”“她呀,贤惠、持家”回忆起当年结婚时的场景,厉益经老伯说。1962年回到永嘉工作,很快就成婚了。当年也没讲究彩礼,婚礼也办得简单,两个人勤劳朴实、和和气气,一辈子就这样过来了。老宅里的爱情,温暖而甜蜜。

缝纫机是收的二手货,当时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穿的布衣,破了就得补补丁。膝盖上两块,屁股上两块,胳膊肘两块,缝缝补补练就了如今的“本事”,至于缝鞋垫,则是为了穿着舒适。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新生事物不断涌现,收录机、电视机等电器相继进入家庭。老宅里有人购买14寸黑白电视机,每到播放电视剧,街坊邻居到老宅里看电视,挤满了人,那情景他还记忆犹新。

时光荏苒,曾经“推开窗是山,抬起头观星”的老宅气质也被四周高楼所遮蔽。厉益经老伯的孩子们在成年后都搬了出去,各自有了新家,只有在春节假日时,大家才回到老房子,在正厅里聚一聚。每当此时,后辈们便摆开八仙桌,“怂恿”着老爷子给大家伙儿写春联,要贴满老宅的门和柱,怎么也得20多对,更何况还有上门讨要的。

年年岁岁如此,他也乐得如此。

记者  潘益风  汪学斌

除了母亲(中),祖母和父亲的画像均出自厉益经之手。

老伴在一旁默默注视

二老自酿的一坛坛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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