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野草莓

□王群

初夏采野草莓是山里孩子的乐趣，这个采集的记忆会促使已长大的我们仍旧乐此不疲。

茶田与旁边的林地用铁栅栏隔开，栅栏外又栽了陈刺，陈刺本来就可以做篱笆墙，这是要双重保护了。栅栏上爬满了蔷薇，蔷薇已经落花。羊肠道这边是山竹林，野草莓就长在竹林边。

前不久野山竹还是可以摘笋的，路上有剥掉的已经干瘪笋衣。野山笋摘回来焯水，蒸蛋、烧汤、烧肉、甚至可以浸酸菜，有嚼头、有鲜味。

那些知道山里各种鲜味的人成日在山里转，什么熟了、什么还要等些时日，我们也会拐弯抹角收到一些馈赠。就像这野草莓，我们采了，也恨不得自己的好朋友也一同尝尝。

荆棘在山里很平常，此时还有一路的陈刺，野草莓的枝枝上本身也有刺。蒋姐开始怀念从前方山上毛竹林里的野草莓，路好走，果子也大。说归说，采集就像嗑瓜子，只要开始就难停下。

野草莓太熟了，一碰就落尽草丛，虽然满眼都是果子，还是叫人遗憾。

采了满满一盆，大家都只是浅尝了几个，吃的乐趣远远不如采的乐趣。这是鲜货，存不住的。夜里给熬成了酱，可以涂在面包上，比什么买来的果酱要精贵一点吧。

珠山后面的野草莓也是有很多的，有一年我采了许多，用盐水洗净、沥干，装在家中一只很有古意的瓷碗里，兴兴地给人送去。在过去的东乡，邻里常常端碗，送一些好吃的。别人端了碗，盛了东西来，都会高兴的。收下东西后碗是要还的，讲究些那不能还一只空碗，放几粒糖也好。

我挺欢喜那只碗的，一直没见还，忍不住问那人。说，盛那酸果子的？一齐丢掉了。

说得很浅，我走的时候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