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青绿

娄开宇

如此青绿

八月一日

坦坑山上观风景

青松是这么挺拔

绿竹是那样坚韧

这多像是咱们的队伍

四十七年前

我也是队伍上的人

用五年的青春

守护那一方热土

风雨无阻

人生难得有当兵的记忆

一枪在手

便有火辣辣的执念

一炮在肩

便有射天狼的虎胆

如今我已老态龙钟

不老的家山是如此青绿

我们的队伍一代更胜一代

从前一百年

到后一百年

永远的七夕

城市的夜空

再也望不见璀璨的银河

但我们依然可以感受到

千里牛女的眉目传情

男耕女织是陈年的农事

故乡的田园依然别有风味

姑娘们花团锦簇争相乞巧

孩子们在虚拟的葡萄架下

偷听恋人们的窃窃私语

旧道地的夏夜，妈妈的大蒲扇

依然是梦中的甘甜

爱情这一神圣的话题

永远是人类美好的笑谈

城隍庙

何年何月，是谁建的庙

何人何事，供奉何方神道

好像听说，又似乎忘了

忆苦思甜，看刘文彩的展

改革开放，逛静江轩的摊

历经沧桑的大钟纹丝不动

发人深省的铭文字迹可辨

咯吱咯吱作响的

是古戏台的楼板

大门前的石狮子

你说威严，他说可爱

淡看风云多少年

无喜也无悲

兴也罢，衰也罢

拆也罢，建也罢

广度里是缑城

桃源桥在宁海

一样风骨两样情怀

各人心里有各的美

东岳宫墙边檵木

看见你，我莫名地欢喜

像老乡见老乡

像久违的战友不期而遇

本地人叫你茧漆

老茧的茧，油漆的漆

多年生小乔木

浅黄的花，细圆的叶

有人骂你老三骨气

有人偷挖你种在院里

山民们把你当作珍奇

刀伤灵药，刀柄良材

那枝条缚柴坚韧无比

生长在这一片灵山佛地

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祝你平安——檵木

你这又老又油的茧漆

木匠老爹

无非是把直立的树

从山上请来

打造成坐姿或卧态

无非是斧凿锯刨榫卯结构

再配上几条腿

小到板凳大到橱柜

后来机械取代了手工

后来塑料取代了木器

你就到城里去做苦役

堪叹长子不得力

总有那么一天

你还要回到山里去

云

天边的那一抹红

终究是太阳给的

更多的时候

你非黑即白

在酷暑难熬的日子里

我有点讨厌你惨淡的白

讨厌你的呆板或轻浮

我甚至喜欢你的越来越黑

越来越厚重

这么多天过去了

是该酝酿一场台风了

我希望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