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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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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版:文化副刊
2022年10月27日

吃秋鲜儿

□ 李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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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将心情放飞于秋天的乡野,久居城中,心也像被层层包裹而有了钝气,日渐少了那份与天地自然亲近的睿达与灵气。恰逢周末,与夫在乡村的田畦阡陌间徜徉。

难怪有人说“秋是第二春”,辽阔的天穹云锦如花,各种庄稼菜蔬,可劲儿疯长,油亮油亮的叶子在灿阳朗照下,折射出炫目的光泽。我正看着清洌洌的河水中,几只白鹅和小鸭子嬉得趣味盎然,夫却如获至宝,蹲身弯腰掐起了田埂河滩边的野菜。一阵惊喜漫过心头,又可调剂一下日渐寡淡的味蕾,在这金秋时节,来一次馋煞人的“吃鲜儿”了。

惊叹于那不择瘠薄,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灰灰菜”,记得儿时每到青黄不接之时,母亲在田间地头,或房前屋后,随手掐一把鲜嫩嫩的灰灰菜,焯水凉拌,那爽口清鲜之味,连平日最难下咽的黑面馒头,都能吃出万般滋味。

一次与文友聚餐,一盘色泽碧绿的小菜甚受青睐,大家只觉口感鲜美,却不知此为何物。同桌的“乡村作家”曹老师说,这叫“灰灰菜”,营养价值很高,在红军长征最艰苦的岁月里,也曾用它充饥,所以又名“红军菜”。

与夫一番精心烹制,先将灰灰菜轻洒植物油,放入屉笼拌面清蒸,出锅再配以佐料搅拌均匀,那翡翠之色,无敌美味,难怪大诗人陆游赞它“我望天公本自廉,身闲饭足敢求兼。破裘负日茆檐底,一碗藜羹似蜜甜”。这乡野“贱菜”,让奉行节俭之风的陆游,多次寄情于诗,可谓对它情钟不已。

那满地攀爬,错把金秋当初春的马齿笕,被夫掐了嫰尖切碎,打入鸡蛋拌上面粉,做成了他最拿手的马齿笕煎饼。碧绿的小薄饼,咬一口鲜香滑溜,味蕾也醍醐灌顶般,一个激灵就将往事激活。

我少年时代住陕北,在阅览室工作的青青姐姐最喜食马齿笕菜疙瘩。她常牵了我的手,挎篮执铲去河畔或山涧,采摘马齿笕。每次掀开锅盖,热气袅袅中,满屋窜香,我迅疾将“五爪龙”伸到蒸篦上,那烫手的菜疙瘩像“狮子滚绣球”,在我的双手间腾挪跳跃,咬一口简直“香塌天”。天天待在书堆里,青青姐姐的故事与典故,总是随口就来,她说这叶如马齿,被称为“天然抗生素”的野菜,可是毛主席的最爱。当年在陕北条件极为艰苦,这满山坳里,黄土高坡上随处可见的马齿笕,曾给毛主席的饮食带来很大快慰。

身处乡野田垄,举目皆是草木之欣欣。回眸的一瞬,我突然被草丛间叶子纤细的一簇簇小野蒜迷了眼。已是金秋,叶子虽略微发黄,可雪白如小球的根却鲜嫩饱满。夫惊诧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常把“麦苗当韭菜”的我,竟然识得这如今已极为罕见的鲜物。只因儿时,家乡的郎中让时常胸闷胃痛的母亲,要多食这中药里被称为“薤”的野菜。那时母亲做的地软菜小野蒜包子,是我童年舌尖上最贪恋的“心尖宠味”,那满口溢香之感,至今还时常萦绕于梦境中。

在这个飒飒金风、芦荻漫舞的秋日,无意间与田间野蔬“邂逅”,这舌尖上的乡肆野肴,由味蕾漫过心间,一次次让我神归故土,情思悠悠。这秋“吃鲜儿”,竟也让我品出生活的万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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