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最安详的表达

文/赵广贤

为摸一摸牛，在朋友的建议下，我选择了危险性较小的小牛。

几番回合，在草地上卧着的牛被我吓走多头，最终有一头黄白花色的小牛用善意和信任，帮我完成了这个心愿。

那一刻，浑都楞的太阳光线十足，湛蓝的天空像一块蓝绸布，没有一丝杂质。绿绿的草地上，一头头卧着的大牛、小牛在主人的驱赶下，懒洋洋、不情愿地站起身，迈着庄严、沉稳的步伐走向稍远处的草地。

经询问得知，主人把它们轰起来是因为要让它们再吃些草。蓦然感叹，原来牛是最懂得享受、最懂得慢生活意义的动物。

吃够了，就卧下来，在松软的草地上，半眯着眼睛，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盹、反刍。

美丽的当下一定让它们心怀幸福，慢慢咀嚼的，一定不仅是食物，还有生活及回味，甚至，它们会在朦胧中，撞见自己的前世……

牛的眼神不及羊的温驯，不及马的澄澈，但却有一份清朗与坚定让我感动。

也许就是这份坚定，才让它的步伐多一份庄严和有力，让它的行动多一份坦然和淡定。

曾见过雨中的牛。苍茫草原上，它们就是那样直直地站着，不奔跑，不躲避，只是气定神闲地眯着眼睛，任雨水“哗哗”地倒在它们身上。

来草原的路上，多次与牛群邂逅。它们一只或三只五只，与车抢路，全然没有惊恐和避让。大牛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走过，而小牛，则是站在那里，怀着好奇与懵懂定定地望着离它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等我为它捏上一把汗的时候，它伶俐地一甩头，调转方向跑掉了。有一次，它们竟三五一群地卧在草原的路上，明晃晃的车辙占领，车开得再近，它们都没有起来的意思。于是，开车的兄弟从它们的身边另辟道路，开了过去。那一刻，我分明从它们的坦然和淡定中，感到一种促狭。它们才是草原真正的主人，我们，只是路人，是草原的外来客。

牛的坦然和淡定，是草原最安详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