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方孝孺·春天送你一首诗（外三首）

陈剑飞

朗诵会那晚特别的冷，寒风刺骨

不知从何处刮来？众人颤抖着

难道和诛族的阴森杀气有关

已经是四月，春天摇落了樱花

四面八方诗人们赶来致敬

文人气节和不再误读的大忠

方先生故里最宽阔广场

一曲正学颂招魂，潸然泪下

朗诵之声让我们重回遥远岁月

重回悲恸中的殿宇，着麻衣

赴死气概，世上最硬之物支撑着

不是普通骨头，不是钢筋之类

哪怕用最猛烈焰烧烤也不折不挠

今晚以春天名义以诗的名义

颂你。激昂韵律穿透时空

我们聚在一起，致敬方孝孺

热血已难以承载地沸腾

天这么冷，像是对心头的反衬

听正学颂合唱

长长过门翻起大海一样表情

向桃源故土，涛涛释放

四字一顿含泪的词，铿锵声

回传历史舞台曾经的悲切

男声合唱，二次休止符

这是出场前先生在平整衣衫

为迈下坚强步履锚桩

器乐声在呜咽着，在积聚能量

对天对地，对着人间的道义

对着白晃晃屠刀。殿堂上

血溅五步，海腥味已黯然失色

哀伤的平调急滚板响起

正学颂，悲歌摇落了雨花

摇起惊涛骇浪。在水的反光里

雄浑歌声掠过整个缑城

这时天空布满着明时的光影

方孝孺文化园学子林

挺拔银杏，栽向溪上方故土

期待天高气爽秋闱时刻

镀出金黄。寒窗苦读图什么

书卷页页翻过，清朗的风拂面

当年先生走向陵南谷山腰

鸟喙粘晨露，他粘着忧民志向

这里可以远眺大海的辽阔

可以静心，参悟学者般内省

而今天山坡站满手持铁锹的人

培土，浇水。让树根深扎

这片满溢阳光与血性之土地

生长的叶片鲜明透亮

红绳缠着铁锹，植树的人

暗暗都在自己掌心铆足了劲

每一铲下去，开掘未来

这坡上，个个都像在淘金

《方孝孺研究》出刊

古朴封面下，一群人围着大儒

他们在地上仰望圣贤之光

有人看到光源来处，也有人沉思

这隐约四射余辉撒落扉页

穿透薄薄的纸，六百多年时空

压缩成一粒质地如铁的读书种子

在心田里发芽的种粒，抽穗

灌溉之水源于一口忠泉

我们围着义井，在打量着深度

从各个侧面放下长长绳索

戽水、与鹅卵石井壁碰撞着

把汲出的成分定量分析

肉眼观察，也用高精度光谱仪

对一滴水如何孕育一颗种子

孕育一个时代表征。如何

把旷世才华蝶变成济世之道

挤在这薄薄的内页，讨教

叙说，歙动着各自的心澜起伏

每一篇，对千古一人的膜拜

遥想前朝多少志士路过堠城里

捶胸顿足，还在隐隐作响

这研究集子，出自正学故里

把七彩光芒收纳。也把古今事

换算成方方正正的汉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