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哦!

我知道了

2016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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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版:校园晨光
2016年07月01日

你欠我一声“老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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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是你却已消失在无边的天际。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逝去就不在。

生物答题卷已经交了,我却久久地看着第十四题的题干,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肝癌患者是由乙肝病人转变而来”一句。这句所描述的情况,竟和你——我敬爱的二伯的情况一模一样。

放下卷子,走出教室,仰头望天。漆黑的夜空,点点明星闪烁,显得无比宁静。我的思绪又回到2015年12月31日,那个黑暗的年末。

那天,我被告知我亲爱的二伯终于抵不过病魔走了。上午,我上课有些心不在焉,我满脑子都是我敬爱的二伯,满脑子都是他唤我“老丫头”的声音。

继续在脑中搜索,终于忆起生命里的第一声“老丫头”。

那是五年级的事了。那天,我们整个家族去合肥出席一个宴席。要回家了,大人们还在寒暄,无聊的我先钻进车里。刚坐稳,二伯就钻了进来,坐在我旁边,用粗糙的大手抚摸我的头,孩子似的笑着说:“我的老丫头来了!我回去要跟老丫头坐一起儿!”他的双眼在黑得发亮的皮肤映衬下显得亮得发光,而我却因害羞而拘泥地坐在他身边。他却毫不在意,仍在嘴里念叨着他的“老丫头”。

自那以后,他便用“老丫头”称呼我:“老丫头,你长大了,要听话,不能再动不动就哭了哦!”“老丫头,来,二伯教你打牌!”“老丫头,好好念书,以后你就是二伯的骄傲!”

还记得那次,二伯来县城办事,晚上就住在我家,那天晚上,我无意中看到二伯的杯子,粉色的,形状很像漂流瓶,我随口赞叹了一声:“这个杯子好漂亮。”

可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马上在他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寻:“老丫头,你别急,我带了一个一样的杯子……我备用的……绿色的……啊,找到了,就是这个……送给你!”不由分说,把杯子塞进我的手里,脸上还挂着孩子似的兴奋的笑容。

我总以为日子还长,我有机会与二伯亲近。可现实是那么骨感。万万没想到,那是二伯最后一次笑着对我说话,也是“老丫头”这个昵称最后一次出现在我生命中。

思绪又飞回那个黑暗的下午。我来不及参加班级元旦联欢会,匆匆赶回老家,只看到二伯的遗容——瘦骨嶙峋的他正闭着双眼躺在棺材里,仿佛只是睡着了。我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嘴里说着“老丫头,被我吓着了吧!”然后孩子似地冲我得意地笑。

但,这终究是我的幻想。

“你二伯今天凌晨走的……肝癌……走的时候还在叫‘老丫头’。”堂哥压低的嗓音唤醒我。

“哥,”另一个堂哥低声说,“上次父亲节我送给爸两个杯子和一件衬衫,怎么杯子少了一个,你看到了吗?”

“是漂流瓶形状的吗?”我忍不住问。

“对,一个粉色,一个绿色。你知道吗?”

……

灵屋外,堂姐在用力地跺着脚,撕心裂肺地哭喊:“我要爸爸!还我爸爸……再也见不到了……我的爸爸啊……我宁愿他痛苦也要一个爸爸……还我爸爸……”一声声哭喊,如鼓槌一般,一下又一下擂击着我的耳膜。但又能怎样呢?我这个不常到身边的“老丫头”,一年见不到五次的“老丫头”,除了沿墙根蹲下,把脸埋在臂弯,又能怎样呢?一声声熟悉的“老丫头”还在耳边回响,我却怕二伯说我“不听话”,不能哭。

那天晚上,踏着白淡的星光回到家。洗漱后,无心学习,想听听音乐睡觉。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窗透初晓,日照西桥,云自摇,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是《清明雨上》!

在惊讶中抬头,余光触及绿色的“漂流瓶”,手碰到床边二伯曾玩过的扑克。泪,终于决堤:二伯,你不是说要教“老丫头”打牌的吗我还不会呢……你不是说我会是你的骄傲吗,我还没毕业呢……二伯,你别怪我又哭了不听话,是你先说话不算数……

二伯,我知道你一直在关注“老丫头”。当我做作业时,你会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当我取得进步时,你会笑着看着我说:“老丫头,干得好!”当我失败时,你会抚着我的头,陪着我一起叹气……就算现在,我相信,你也一定在天上看我写着这些文字。

可是二伯,我见了你,但你却没如平时一样叫我一声“老丫头”,所以,你,欠我一声“老丫头”!

上课铃响起。身后,教室里的喧闹声尚未来及停下。最后看了一眼天空,夜空依然宁静,明星依然闪烁,依然没有二伯的影子。

合肥168中学高一(5)班仇晓莲

指导老师:赵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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