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小河

我老家西面有一条弯弯流淌的小河，向南延伸到北沙渚塘，连接着流经崇福镇的京杭大运河。

小河开挖得很早，到清朝同治年间，村上的王宝铨考试中举，又让人开挖疏浚了小河，把一部分泥土堆在村前的洼地上，形成了一个高地，因此我村又叫“高地上”。

村上人家依水而居，我生于斯长于此，小河养育我长大，河水的灵气给我心灵的滋润。我在很多篇文章里写到这条流淌在我心上的小河。

我童年时代，河岸树木成林，杨柳依依，芦苇层层，河边的花花草草姿态各异，春燕翻飞，布谷鸟声声。掩映在树阴下的河埠古朴典雅。每当我早早地去河里担水时，天上朝霞飘飞，河面水气氤氲，小河水尤清冽，鱼虾成群，水中的小鱼抬头探脑，冒着小泡，快活地游来游去，又倏然而去，划出串串水花。

小河是鱼儿生活的世界，也是孩子们生活的乐园。春夏季节，总是去河里抓鱼虾摸螺蛳，去水里游泳嬉戏，在河上尝试摇村里的小木船。

小河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走向外面的路，我总是跟着大人坐进小船里在桨声唉乃中悠悠荡荡远行，去外婆家、去亭桥、去崇福。曾有无数次，我和弟弟午后坐在河埠树阴下的石头上，张望等待小河上摇船出门归来的父亲，等待他买回来的麻球、松花糕之类的点心。

难忘少年时代和父亲一起摇着小船去小镇卖南瓜的情景。当年“以粮为纲”的生产队，把地里收成的南瓜分给各家，我家养的牲畜少，就把南瓜用小船运到崇福去卖，总是在黄昏时分把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南瓜装上小木船，待到半夜开船。父亲扳橹摇船，我坐在船头撑篙。初秋的夜晚恬静、温馨，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月光如水，为小船在水草间弯弯的河道行进照明。小河上水光月色一体，天地安详静谧，木橹搅水吱吱嘎嘎，船头的水声潺潺，水藻上秋虫呢喃,小船在小河上摇呀摇，摇向远方。

求学工作离乡后，对家乡小河的情愫总时时铭记。每次回家乡，总要到小河边走走看看，回味美好时光，寻觅童年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