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我们都很享受这个舞台
——吴有权扮演者蔡伟专访

记者:您认为这部话剧最成功的二度创作体现在哪里?

蔡伟:首先,源于我们的创作动力。我们几个接拍这部话剧,是因为国家公祭日这个主题对我们很有吸引力。作为演员,原创虽然艰苦,但对演员有吸引力。原创作品在剧本调整、人物解释、时间推进中比成熟剧本更艰苦,但是它更有意思,我们都很享受舞台这个空间,也很留恋这个舞台。也可能是虚荣,但我喜欢和观众接触,喜欢现场的交流,谢幕时观众的掌声和鲜花让演员有成就感,这是演员存在的价值。

其次,剧本提供了好的基础。再加上我们三个人已经合作了三十年,自然很有默契。而且我们与剧中饰演人物之间也有相对应的东西,我生活中有个儿子,演老大的老铁有个女儿,我和郝光都住在一栋楼上,我们之间已经非常熟悉了。青年演员也都是话剧院子弟,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合作起来很有默契。在舞台呈现上,青年演员也很好地完成了任务,演员们在情绪上的变化都把握的非常好,说明剧组在选演员上也是煞费苦心。

记者:戏剧艺术要塑造典型环境里的典型人物,您在这出话剧中塑造的“吴老板”这个人物的的典型性体现在哪里?

蔡伟:在于这个人物很立体,他没有刻意地拔高,是接地气的。他所有的念想就是想让子孙活得更好。随着事件的推进和发展,儿子战死、媳妇惨死,经历了一个顿悟的过程。他不是概念化的类型化个体,这个人物是有发展的。即便是淞沪会战开始了,他还有自己的一套经商思维,要乱世发横财,到最后都得以升华。

记者:这出话剧是五易其稿,据说在原剧本中吴老板听到儿子战死的消息后,有个短暂性的失忆,但我们现在看到的版本这个情节没有了,请问这是出于什么考虑?

蔡伟:这个细节确实是做了几次修改。第一个剧本是听到虎子战死的消息后,吴老板要“砸”东西,但是我觉得有点难以表现。第二个版本想体现人在极端情况下,失去虎子和晓月后吴有权失忆的状态,感觉小孙子还在,但是这个尺度拿捏很困难,如果放大去演,也会显得有点过。于是变成了现在的“天理难容”。悲壮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这段词我并没有用喊声,我是压着嗓子,用最有力量的声音,反其道而行之,人在高兴时会流泪,在悲愤时会惨笑,恰恰可能会更有舞台感染力。这比打砸等一般性处理更有力量,话剧舞台的魅力就在于此。

影视是遗憾的艺术。在导演的同意下,话剧可以有小小改变,所以每天都是一次创作,每天都有新鲜感。我们每次演出都要保持第一次的新鲜感。每一出戏必须找到令演员自身感动的点,通过表演传达给观众。比如虎子牺牲,我的高点就在看到血衣,除了血迹未干,我还会闻到血腥味和儿子的体味,甚至能感受到子弹穿过儿子身体的那一刻儿子的感受,只有带着具体的想象,才能表现出精神来而非躯壳。先感动自己,才能打动别人。我不会放过任何一段感受,再如儿子的血衣,这个刺激很强烈,当透过血衣看到弹洞的时候,都会感动。又如三声“虎子”,第一声是朦胧的,第二声是悲切的喊,第三声是要把他的魂喊回来。

蔡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