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家乡的小河

□ 潘志贵

春节回老家,又看到了充满童年欢乐的河。岁月增添了我的年龄,但流逝的岁月却带不走我难忘的记忆。

我的老家堆沟港镇东腰村,在老家的西边,有一条河——七队大沟(又称西小河)。小河不出名,也不显眼,但在我成长的岁月里,此河是生命之河、快乐之河,现在也是我的思念之河。

清澈、甘甜的河水,灌溉着、滋养着生命。西小河是两岸四个村灌溉水渠,也是当时群众生活中唯一吃、用水源。自有了这条河,两岸民众才种上水稻,吃上大米。河水来自骆马湖,很是甘甜。清晨,朝阳为河水镀上一层金辉,在晨曦中你可看到年轻小伙挑水的欢快身影,听到“吱吱”有节奏的扁担声响;黄昏,彩霞为河水披上一层红纱,在暮色中你又可看到小兄弟、小姐妹抬水的身姿,一路撒下银铃般的笑声、歌声。河水,有的直通到农户家门口,老人直接用水桶提水往家里水缸里倒。水清得透明。站在河边。可看到河底飘动的水草和游弋的小鱼。每天,河边简易的码头上,不是老奶奶在淘米、洗菜,就是村妇在梳理长发,搓洗衣服。夏天,小孩挑完猪菜,大人干完农活,都会跳到河里洗个凉水澡,打会水仗。生活虽然艰辛,但,河水滋养着、眷顾着农家人。

富有、快乐的河水,浸润着、编织着生活。河里盛产河蚌,因个型比小河沟、池塘里的河蚌大,肉丰满、细润。夏天,约上几个小伙伴,抬上木制的洗澡桶,“扑通”、“扑通”跳入水中,木桶在水面漂着,人氽猛子到水底摸蚌,一个猛子下去,至少摸一个,有时一手抓一个冒出水面,迅速游向漂走的木桶。木桶不但可存放河蚌,还可以抓住木桶休息。在水里既可以尽心玩耍,又可以摸到河蚌,虽然回家晚了,但,大人看到满桶的河蚌,不但不训斥,还笑眯眯地夸几句。河蚌肉炒韭菜,或韭菜、鸡蛋、河蚌汤,特鲜,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确是一道解馋的美食。

西小河与沂南小河连接口,有一个节制闸,叫“退水闸”,退水闸管理人员在洞口套上网,每当开闸放水,都会捕许多鲢鱼。鲢鱼很便宜,买回家用盐腌成鱼干,饭锅头上炖一碗鲢鱼干,锅盖一掀,喷香扑鼻,至今想起仍馋涎欲滴。

西小河东、西连着一座木桥,桥东是东腰村,桥西是东南村。上小学一年级,每天都要过桥到东南小学读书,木桥板与板之间缝隙大,河中的木桩年久失修、走在上面摇晃不止,看着晃动的桥、流淌的水,两眼发黑、双腿发软。然而,放学走到桥中间,我们常叉开双腿,使劲摇摆身体,左右摇晃的桥,吓得胆小的男生和女生,蹲在桥上喊叫,直到答应上学带好吃的,才肯罢休。夏天,河边又是纳凉的好去处,满天繁星闪烁,河水在银色的月光下,闪闪发光,倒影在河中月亮显得那样幽静、温柔。在河旁的柳树下,摇着大蒲扇,和着蛙鸣蛐叫,听老人讲神话故事,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在眼前飞动,在凉爽的河边度过那炎热的夏天。

悠然、恬静的河水,萦绕在心间。河水无声无息地流逝,留给儿时的记忆是斑斓的、富足的。参加工作后,回老家也少了,但依恋之心没变。每次回老家,都要到河边看一看,到桥上走一走。原通往河边的泥土路,现在变成宽阔的水泥路,摇晃的木桥,也变成了牢固的水泥桥,实行河长制后的河水,依然干净而透澈。走下桥,蹲在河边,河水映着我的脸,自己已不再年轻了,再不见童年那红润、饱满的娃娃脸,抬眼望去,流淌不息的河水,却依然充满着当年的朝气和活力。

家乡的河,虽没有大江大河那么澎湃、浩瀚,也没有山涧小溪那么秀美、靓丽,但你用一滴滴甘甜的水,滋养着一代代家乡的人,你滋润了我的童年,也温暖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