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我们的四年四季

大学四年,我的桌子最凌乱的时候,是毕业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些东西被打包装进了箱子里,有些归于垃圾桶,有些是完整的,有些被撕碎,想把它们全部带走,却发现,它们已经沉重得拿不起来,它们塞满了我们四年的记忆,填充了我们四年的光阴,写下了我们四年的青春。

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简单恣意的四年了,因为这是“我们”的四年,有些人还有再聚的时候,有些事还会循环重复上演,可是这四年,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回去了。

阿丽,每晚总是信誓旦旦地说要早起,可隔天早上六点半的闹钟,叫起的永远是我而不是她,后来顺理成章,我成了她的叫床“闹钟”,可是早起的我依旧叫不醒“拖延症晚期”的她。

泉泉,同样患有“重度选择困难症”,虽然她每换一部剧就换“老公”的节奏,总是快于她考虑吃“鸡排饭”还是“麻辣烫”的速度,但她认定的朋友,四年从来就没有换过。

玥玥,每次兼职的时间总是“好死不死”卡在查寝的日子,然后在全体宿舍成员的疯狂电话声中,她踩着十点半阿姨关门的最后时刻全力冲刺,最后笑嘻嘻地道歉,我们清楚不长记性的她,哪天依旧会忘记时间。

而我,似乎待在图书馆的时间,大于在通讯社的时间,又大于在宿舍的时间,陪她们的时间总是少之又少,可她们只是调侃我为“小霸王永动机”,然后悄悄发信息让我在宿舍断水之前回去。

这四个人组成的宿舍叫“我们”,是少了一个人也不行的“我们”,虽然我们迎来的是毕业季,但我在想起你们的时候,我想起的是毕业季之外的四季,是我们一起走过的春夏秋冬的四季。

还记得吗?我们并排骑单车,占据整个人行道的情形,春天香樟树落叶了,满街的叶子散落,像一只只蝴蝶翩翩飞舞在车轮滚滚中,又像一群调皮可爱的小人蹦蹦跳跳地跟随着欢笑的我们。

还记得吗?记得我们在虫鸣蛙叫的夏夜里,熄了灯各自爬上自己的小床,只要有一人开口,空气里便此起彼伏夹杂着四个不同的音,如果没人主动提醒时间,准会聊一整晚。虽然隔天起床费劲,上课困到不行,可是下次卧谈还会在某个时间点照常进行,依旧屡教不改到临睡的时候,才数着自己到底还能睡几个小时。

还记得吗?我们在一起的秋天,午后是最惬意的,收起阳台晒的被子,睡个暖暖的午觉,或者贪那秋日太阳的温度想多晒会,用羽毛拍掸一掸,被子蓬松而又熨帖,或者还可以就坐在阳台上晒晒太阳,看看书,追追剧。

还记得吗?我们裹着羽绒服,大晚上坐在宿舍楼的台阶上等“双子座”流星雨。前几分钟还埋在书堆里复习,与娱乐绝缘的大四考生,狂奔出门等流星,像极了一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逃课学生”,但我们身心都是轻松欢愉的。当流星划过的那刻,我忽然想对身边的你们好一点,再好一点,莫名其妙的温柔情意,而流星一样不知从何而起。

……

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度过的很多开心的、忧郁的、疯狂的、自由的、阳光飞扬的时光,也许时间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但这四年四季,是穿透浮躁与尘嚣之后的又一个青春的、纯真的印记。

四个人,用同样的钥匙打开同一扇门,四个人,用同样的目光,跟空荡的寝室说再见。没有嬉戏打闹的笑声,没有叮叮咚咚的水瓶、桌凳声,离别就是这样,在你还来不及将一切记载在脑海中,人群已经散去,你来不及说安好,来不及好好拥抱。

但是我想说,我和你们之间的距离也许不会各奔东西,我和你们的缘分不会就此别过,我相信我们还有未来的路要走,我们还有的时间不止这四年,还有未来的十年、二十年……

 

(人文传媒学院毕业生:陈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