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说:“冬天已经来了,那么春天还会远吗”?很多人都把这句话视为金玉良言,可是我却困惑于为何人们只知道去期盼短暂的春天而故意忽略冬日的美丽。
我的老家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式乡下村落,一年之中除了冬季其他的的日子都安静的令人心悸。村子里的成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只留下一双老人和几只老狗看家护院罢了。可是这种伤人的寂静不管在这里盘踞的有多深刻,只要凛冽的北风一吹起村子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他们要干什么呢?准备年货呀!
几家拼在一起宰了一头肥猪,家里的鸡鸭鹅舒适的过了一年后生命到这里也 画上了句号。一时间屋子里,院子里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腊肉。老人们大白天的时候就坐在院子里,边享受和煦的阳光边编织着手里的竹篮,脚边还放着一台年代久远的收音机不时发出一些咿咿呀呀让人听不懂的小调。可是老人们却听的非常开心,一边跟着哼唱一边开始摇头晃脑那模样真的像极了天真的孩童。
天气渐冷,离家的游子们也一个个的飞回了这里。大家脸上洋溢着幸福,带回一个个鼓鼓的袋子。嘴馋的孩子忍不住打开袋子寻找着有没有他们期待的吃食,而孝顺的儿女们把营养品和新买的衣服送到老人面前。老人们除了乐呵呵的训斥孩子们不要乱花钱,就开始唠叨起今年的收成来。
每年的冬天都是一样的寒冷,奇怪的是大家的心里都是暖洋洋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大家都决口不提在这一年里的心酸与不易,就只是尽情在这几日里玩耍与嬉戏。男人们聚在一起赌钱,女人们则在忙着准备下一顿的饭菜。而现在最开心的就是脱离学校的孩子了,像一群脱缰的野马。三五一群手里拿着惯炮,走一个地方就打一个饷,那声音吓得地上觅食的麻雀也腾的逃得飞快。
冬日里的乡村,天气大都明朗和煦少见雨水。过去的时候每年必要下几场雪,或大或小。倒是近些年竟然真的从没下过,让我们这帮大人到小孩都有些遗憾。因为冬天没有雪就像一个新娘失去了婚纱,缺少了最重要的装饰。倒是记起过去下雪的日子我们兄妹几个一起去山上追兔子,找野鸡。兔子是没追到过,野鸡倒是真的找到过。只要跟在大人后面就真的能够发现把头插进雪里的野鸡,我们拿着野鸡高兴的七嘴八舌:“野鸡可真笨为什么不把屁股也插到雪里这样就不会冻死了”。天真的话语却引来大人们一片笑声。
锅灶里生着火,孩子们把大小不一的红薯扔了进去,眼巴巴的期待着它们快点被烤熟。可等到他们吃完饭便出去玩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大人们做饭时才发现一堆烤焦的红薯。各自来认领时那里还有个样子呀。大家乱七八糟的拿起来就吃,却吃了一嘴的锅灰。可是那时候的红薯真香呀!从此以后再没吃过那么香的了。
岁月流转,当年那几个放鞭炮的小屁孩也长大成人了。老家的冬季却没有改变,一如既往的继承着传统。老人们当感受到北风时便开始杀猪宰羊准备年货,嘴里念叨着这是杀给我孙子吃的。
岁月本身就是一部美丽的童话故事,而冬季恰恰就是那个惯有的美丽结局。没有人会去追究王子和公主以后的生活,就像也不会有人去担心过了这个冬季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冬日的村子真的是安静极了,听,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好像是我家的的那只大黄在叫唤呢!